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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左传》 襄公五年 全文注释及翻译

襄公五年

【原文】

［经］

五年春〔1〕，公至自晋。

夏，郑伯使公子发来聘〔2〕。

叔孙豹、鄫世子巫如晋。

仲孙蔑、卫孙林父会吴于善道〔3〕。

秋，大雩。

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〔4〕。

公会晋侯、宋公、陈侯、卫侯、郑伯、曹伯、莒子、邾子、滕子、薛伯、齐世子光、吴人、鄫人于戚〔5〕。

公至自会。

冬，戍陈。

楚公子贞帅师伐陈〔6〕。

公会晋侯、宋公、卫侯、郑伯、曹伯、齐世子光救陈。

十有二月，公至自救陈。

辛未，季孙行父卒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五年：公元前568年。

〔2〕郑伯：郑僖公。公子发：郑大夫，子产之父，字子国。

〔3〕善道：在今江苏盱眙县北。

〔4〕公子壬夫：即令尹子辛。杜注：书名，罪其贪。

〔5〕晋侯：晋悼公。宋公：宋平公。陈侯：陈哀公。卫侯：卫献公。曹伯：曹成公。莒子：莒犂比公。邾子：邾宣公。滕子：滕悼公。薛伯：不详。

〔6〕公子贞：庄王子子囊，后以囊为氏。

【原文】

［传］

五年春，公至自晋。

王使王叔陈生愬戎于晋〔1〕，晋人执之。士鲂如京师，言王叔之贰于戎也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王叔陈生：周卿士。愬戎：控告戎人侵陵周室。

【原文】

夏，郑子国来聘〔1〕，通嗣君也。

穆叔觌鄫大子于晋〔2〕，以成属鄫。书曰：叔孙豹、鄫大子巫如晋。言比诸鲁大夫也〔3〕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子国：公子发，见成公五年注。

〔2〕觌：相见。

〔3〕此释经不加及字。鲁大夫两人行均不加及字，故云将鄫太子比于鲁大夫。

【原文】

吴子使寿越如晋〔1〕，辞不会于鸡泽之故，且请听诸侯之好〔2〕。晋人将为之合诸侯，使鲁、卫先会吴，且告会期。故孟献子、孙文子会吴于善道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吴子：吴王寿梦。寿越：吴大夫。

〔2〕听：听从。

秋，大雩，旱也。

楚人讨陈叛故，曰：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。乃杀之。书曰：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。贪也。君子谓：楚共王于是不刑。

《诗》曰：周道挺挺，我心扃扃，讲事不令，集人来定〔1〕。己则无信，而杀人以逞，不亦难乎？《夏书》曰：成允成功〔2〕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所引诗为逸诗，不见今《诗经》。周道，大路。扃扃，明察。令，善。

〔2〕所引文今入《大禹谟》。允，信。

【原文】

九月丙午，盟于戚，会吴，且命戍陈也。穆叔以属鄫为不利，使鄫大夫听命于会〔1〕。

楚子囊为令尹。范宣子曰：我丧陈矣！楚人讨贰而立子囊，必改行而疾讨陈。陈近于楚，民朝夕急，能无往乎〔2〕？有陈，非吾事也，无之而后可。冬，诸侯戍陈。子囊伐陈。十一月甲午，会于城棣以救之〔3〕。

【注释】

〔1〕听命于会：以独立国家身份与会听取盟主命令。

〔2〕往：往归于楚。

〔3〕城棣：在今河南原阳县北。

【原文】

季文子卒。大夫入敛，公在位〔1〕。宰庀家器为葬备〔2〕。无衣帛之妾，无食粟之马，无藏金玉，无重器备〔3〕。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。相三君矣，而无私积，可不谓忠乎？

【注释】

〔1〕公在位：依礼，大夫大敛，国君亲自看视，于东序设君位。

〔2〕宰：家宰。家臣之首。庀：具。

〔3〕器备：一切用具。

【翻译】

［经］

五年春，襄公从晋国回国。

夏，郑僖公派公子发来我国聘问。

叔孙豹、鄫太子巫去晋国。

仲孙蔑、卫孙林父在善道与吴国人相会。

秋，举行求雨的祭祀。

楚国杀死他们的大夫公子壬夫。

襄公在戚地与晋悼公、宋平公、陈哀公、卫献公、郑僖公、曹成公、莒犂比公、邾宣公、滕悼公、薛伯、齐太子光、吴国人、鄫国人相会。

襄公从盟会回国。

冬，戍守陈国。

楚公子贞率领军队攻打陈国。

襄公会合晋悼公、宋平公、卫献公、郑僖公、曹成公、齐太子光救援陈国。

十二月，襄公从救陈战役回国。

辛未，季孙行父去世。

［传］

五年春，襄公从晋国回国。

周灵王派王叔陈生到晋国控诉戎人，晋国人把他拘禁起来。士鲂去京师，报告王叔与戎人勾结的情况。

夏，郑子国来我国聘问，是为了通报僖公即位。

穆叔与鄫太子于晋国相见，以完成将鄫作为鲁属国的手续。《春秋》记载说：叔孙豹、鄫太子巫去晋国。二人间不加及字，是把鄫太子等同于鲁大夫。

吴王寿梦派寿越去晋国，解释没参加鸡泽会见的缘故，同时请求听从命令与诸侯交好。晋国人准备为此会合诸侯，派鲁、卫二国先和吴国相会，并通告会见日期。所以孟献子、孙文子与吴人在善道相会。

秋，举行求雨的祭祀，是因为发生旱灾。

楚国人追究陈国背叛的缘故，认为：是因为令尹子辛不断索取以满足私欲。于是杀死了令尹子辛。《春秋》记载说：楚国杀死他们的大夫公子壬夫。直斥其名，是由于他贪枉的缘故。君子说：楚共王在处理这件事时刑罚不当。《诗》说：大道宽广笔直，我的心明白坦荡；遇到事情谋划不善，聚集贤人来一起商量。自己不讲信用，却杀人以满足自己，不也是很困难的吗？《夏书》说：完成信用然后才能完成功业。

九月丙午，诸侯在戚地结盟，是为了和吴国相会，同时命令诸侯戍守陈国。穆叔因为把鄫国作为属国对鲁不利，让鄫大夫以独立国家身份与会听取盟主命令。

楚子囊任令尹。范宣子说：我们要失去陈国了！楚国人讨伐不忠心的人而立子囊，必定会改变以往作法而迅速攻打陈国。陈国靠近楚国，人民不分日夜恐惧危急，能够不归服楚国吗？保有陈国，不是我们能办到的事；放弃陈国反而好些。冬，诸侯军队戍守陈国。子囊攻打陈国。十一月甲午，诸侯在城棣相会以救援陈国。

季文子去世。根据大夫大敛的礼仪，鲁襄公亲自看视到位。家宰收集家中器具作为葬具。家中没有穿丝绸的小妾，没有以粮食喂饲的马，没有收藏铜器玉器，没有重复的用具。君子因此而知道季文子对公室的忠心。他辅佐了三代君王，却没有私人积蓄，难道不能说是忠心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