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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浒传:第五十一回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

发表时间:2022-06-23

水浒传小说。

古代典籍是我国的文化瑰宝,它是中华民族传统道德之根,是我国民族文化的精髓,在古代典籍中,我们最常读的就是红楼梦、西游记、三国演义、水浒传,其实还有很多古代典籍比如道德经、论语、孔子、庄子等等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品读,有哪些古代典籍让你一品再品呢?小编已经为大家整理好了“水浒传:第五十一回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”,敬请阅读,希望能帮助到有需要的朋友。

第五十一回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

诗曰:

龙虎山中走煞罡,英雄豪杰起多方。

魁罡飞入山东界,挺挺黄金架海梁。

幼读经书明礼义,长为吏道志轩昂。

名扬四海称时雨,岁岁朝阳集凤凰。

运蹇时乖遭迭配,如龙失水困泥冈。

曾将玄女天书受,漫向梁山水浒藏。

报冤率众临曾市,挟恨兴兵破祝庄。

谈笑西陲屯甲胄,等闲东府列刀枪。

两赢童贯排天阵,三败高俅在水乡。

施功紫塞辽兵退,报国清溪方腊亡。

行道合天呼保义,高名留得万年扬。

话说梁山泊聚义厅上,晁盖、宋江并众头领与扑天雕李应陪话,敲牛宰马,做庆喜筵席,犒赏三军,并众大小喽罗筵宴,置备礼物酬谢。孙立、孙新、解珍、解宝、邹渊、邹润、乐和、顾大嫂俱各拨房安顿。次日,又作席面,会请众头领作主张。宋江唤王矮虎来说道:我当初在清风山时,许下你一头亲事,悬悬挂在心中,不曾完得此愿。今日我父亲有个女儿,招你为婿。宋江自去请出宋太公来,引着一丈青扈三娘到筵前。宋江亲自与他陪话,说道;我这兄弟王英,虽有武艺,不及贤妹。是我当初曾许下他一头亲事,一向未曾成得。今日贤妹你认义我父亲了,众头领都是媒人,今朝是个良辰吉日,贤妹与王英结为夫妇。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,推却不得,两口儿只得拜谢了。晁盖等众人皆喜,都称贺宋公明真乃有德有义之士。当日尽皆筵宴,饮酒庆贺。

正饮宴间,只见朱贵酒店里使人上山来报道:林子前大路上一伙客人经过,小喽罗出去拦截,数内一个称是郓城县都头雷横。朱头领邀请住了,见在店里饮分例酒食,先使小校报知。晁盖、宋江听了大喜,随即与同军师吴用三个下山迎接。朱贵早把船送至金沙滩上岸。宋江见了,慌忙下拜道:久别尊颜,常切云树之思。今日缘何经过贱处?雷横连忙答礼道:小弟蒙本县差遣往东昌府公干,回来经过路口,小喽罗拦讨买路钱,小弟提起贱名,因此朱兄坚意留住。宋江道:天与之幸!请到大寨,教众头领都相见了,置酒管待。一连住了五日,每日与宋江闲话。晁盖动问朱仝消息。雷横答道:朱仝见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,新任知县好生欣喜。宋江宛曲把话来说雷横上山入伙。雷横推辞:老母年高,不能相从。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,却来相投。雷横当下拜辞了下山。宋江等再三苦留不住。众头领各以金帛相赠,宋江、晁盖自不必说。雷横得了一大包金银下山,众头领都送至路口作别,把船渡过大路,自回郓城县去了。不在话下。

且说晁盖、宋江回至大寨聚义厅上,起请军师吴学究定议山寨职事。吴用已与宋公明商议已定。次日,会合众头领听号令。先拨外面守店头领。宋江道:孙新、顾大嫂原是开酒店之家,着令夫妇二人替回童威、童猛别用。再令时迁去帮助石勇,乐和去帮助朱贵,郑天寿去帮助李立,东南西北四座店内,卖酒卖肉,招接四方入伙好汉。每店内设两个头领。一丈青、王矮虎后山下寨,监督马匹。金沙滩小寨,童威、童猛弟兄两个守把。鸭嘴滩小寨,邹渊、邹润叔侄两个守把。山前大路,黄信、燕顺部领马军下寨守护。解珍、解宝守把山前第一关。杜迁、宋万守把宛子城第二关。刘唐、穆弘守把大寨口第三关。阮家三雄守把山南水寨。孟康仍前监造战船。李应、杜兴、蒋敬总管山寨钱粮金帛。陶宗旺、薛永监筑梁山泊内城垣雁台。侯健专管监造衣袍、铠甲、旌旗、战袄。朱富、宋清提调筵宴。穆春、李云监造屋宇寨栅。萧让、金大坚掌管一应宾客书信公文。裴宣专管军政司,赏功罚罪。其余吕方、郭盛、孙立、欧鹏、马麟、邓飞、杨林、白胜,分调大寨八面安歇。晁盖、宋江、吴用居于山顶寨内。花荣、秦明居于山左寨内。林冲、戴宗居于山右寨内。李俊、李逵居于山前。张横、张顺居于山后。杨雄、石秀守护聚义厅两侧。一班头领分拨已定,每日轮流一位头领做筵席庆贺。山寨体统,甚是齐整。有诗为证:

巍巍高寨水中央,列职分头任所长。

从此山东遭扰攘,难禁地煞与天罡。

再说雷横离了梁山泊,背了包裹,提了朴刀,取路回到郓城县。到家参见老母,更换些衣服,赍了回文,径投县里来,拜见了知县,回了话,销缴公文批帖,且自归家暂歇。依旧每日县中书画卯酉,听候差使。因一日行到县衙东首,只听得背后有人叫道:都头几时回来?雷横回过脸来看时,却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。雷横答道:我却才前日来家。李小二道:都头出去了许多时,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,色艺双绝,叫做白秀英。那妮子来参都头,却值公差出外不在。如今见在勾栏里,说唱诸般品调。每日有那一般打散,或有戏舞,或有吹弹,或有歌唱,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。都头如何不去睃一睃?端的是好个粉头。

雷横听了,又遇心闲,便和那李小二径到勾栏里来看。只见门首挂着许多金字帐额,旗杆吊着等身靠背。入到里面,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位坐了。看戏台上却做笑乐院本。那李小二人丛里撇了雷横,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。院本下来,只见一个老儿裹着磕脑儿头巾,穿着一领茶褐罗衫,系一条皂绦,拿把扇子,上来开呵道:老汉是东京人氏白玉乔的便是。如今年迈,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,普天下伏侍看官。锣声响处,那白秀英早上戏台,参拜四方。拈起锣棒,如撒豆般点动。拍下一声界方,念了四句七言诗,便说道: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着这场话本,是一段风流酝藉的格范,唤做豫章城双渐赶苏卿。说了开话又唱,唱了又说,合棚价众人喝采不绝。雷横坐在上面,看那妇人时,果然是色艺双绝。但见:

罗衣叠雪,宝髻堆云。樱桃口杏脸桃腮,杨柳腰兰心蕙性。歌喉宛转,声如枝上莺啼;舞态蹁跹,影似花间凤转。腔依古调,音出天然。舞回明月坠秦楼,歌遏行云遮楚馆。高低紧慢,按宫商吐雪喷珠;轻重疾徐,依格范铿金戛玉。笛吹紫竹篇篇锦,板拍红牙字字新。

那白秀英唱到务头,这白玉乔按唱道:虽无买马博金艺,要动聪明鉴事人。看官喝采道是过去了,我儿且回一回,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。白秀英拿起盘子指着道:财门上起,利地上住,吉地上过,旺地上行。手到面前,休教空过。白玉乔道:我儿且走一遭,看官都待赏你。白秀英托着盘子,先到雷横面前。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,不想并无一文。雷横道:今日忘了,不曾带得些出来,明日一发赏你。白秀英笑道:头醋不酽彻底薄。官人坐当其位,可出个标首。雷横通红了面皮道: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,非是我舍不得。白秀英道:官人既是来听唱,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?雷横道: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,却恨今日忘记带来。白秀英道:官人今日见一文也无,提甚三五两银子。正是教俺望梅止渴,画饼充饥。白玉乔叫道:我儿,你自没眼。不看城里人村里人,只顾问他讨甚么。且过去自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。雷横道:我怎地不是晓事的?白玉乔道: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,狗头上生角。众人齐和起来。雷横大怒,便骂道:这忤奴怎敢辱我!白玉乔道: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,打甚么紧!有认得的喝道:使不得!这个是本县雷都头。白玉乔道:只怕是驴筋头。雷横那里忍耐得住,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,揪住白玉乔,一拳一脚,便打得唇绽齿落。众人见打得凶,都来解拆开了,又劝雷横自回去了。勾栏里人一哄尽散了。

原来这白秀英却和那新任知县旧在东京两个来往,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勾栏。那娼妓见父亲被雷横打了,又带重伤,叫一乘轿子,径到知县衙内诉告:雷横殴打父亲,搅散勾栏,意在欺骗奴家。知县听了,大怒道:快写状来!这个唤做枕边灵。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,验了伤痕,指定证见。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,替他去知县处打关节。怎当那婆娘守定在衙内,撒娇撒痴,不由知县不行,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捉拿到官,当厅责打,取了招状,将具枷来枷了,押出去号令示众。那婆娘要逞好手,又去知县行说了,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。第二日那婆娘再去做场,知县却教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。这一班禁子人等,都是和雷横一般的公人,如何肯掤扒他。这婆娘寻思一会:既是出名奈何了他,只是一怪。走出勾栏门,去茶坊里坐下,叫禁子过去,发话道:你们都和他有首尾,却放他自在。知县相公教你们掤扒他,你倒做人情!少刻我对知县说了,看道奈何得你们也不!禁子道:娘子不必发怒,我们自去掤扒他便了。白秀英道:恁地时,我自将钱赏你。禁子们只得来对雷横说道:兄长,没奈何且胡乱掤一掤。把雷横掤扒在街上。

人闹里,却好雷横的母亲正来送饭,看见儿子吃他掤扒在那里,便哭起来,骂那禁子们道:你众人也和我儿一般在衙门里出入的人,钱财直这般好使?谁保的常没事!禁子答道:我那老娘,听我说:我们却也要容情,怎禁被原告人监定在这里要掤,我们也没做道理处。不时便要去和知县说,苦害我们,因此上做不的面皮。那婆婆道:几曾见原告人自监着被告号令的道理。禁子们又低低道:老娘,他和知县来往得好,一句话便送了我们,因此两难。那婆婆一面自去解索,一头口里骂道: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!我且解了这索子,看他如今怎的!白秀英却在茶房里听得,走将过来,便道:你那老婢子却才道甚么?那婆婆那里有好气,便指着骂道:你这千人骑、万人压、乱人入的贱母狗!做甚么倒骂我!白秀英听得,柳眉倒竖,星眼圆睁,大骂道:老咬虫,吃贫婆!贱人怎敢骂我!婆婆道:我骂你待怎的!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。白秀英大怒,抢向前只一掌,把那婆婆打个踉跄。那婆婆却待挣扎,白秀英再赶入去,老大耳光子只顾打。这雷横是个大孝的人,见了母亲吃打,一时怒从心发,扯起枷来,望着白秀英脑盖上打将下来。那一枷梢打个正着,劈开了脑盖,扑地倒了。众人看时,那白秀英打得脑浆迸流,眼珠突出,动掸不得,情知死了。有诗为证:

玉貌花颜俏粉头,当场歌舞擅风流。

只因窘辱雷横母,裂脑横尸一命休。

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,就押带了雷横,一发来县里首告,见知县备诉前事。知县随即差人押雷横下来,会集相官,拘唤里正邻佑人等,对尸检验已了,都押回县来。雷横一面都招承了,并无难意。他娘自保领回家听候。禁子都监下了。把雷横枷了,下在牢里。当牢节级却是美髯公朱仝,见发下雷横来,也没做奈何处。只得安排些酒食管待,教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,安顿了雷横。少间,她娘来牢里送饭,哭着哀告朱仝道:老身年纪六旬之上,眼睁地只看着这个孩儿。望烦节级哥哥可看日常间弟兄面上,可怜见我这个孩儿,看觑看觑。朱仝道:老娘自请放心归去。今后饭食不必来送,小人自管待他。倘有方便处,可以救之。雷横娘道:哥哥救得孩儿,却是重生父母。若孩儿有些好歹,老身性命也便休了!朱仝道:小人专记在心,老娘不必挂念。那婆婆拜谢去了。朱仝寻思了一日,没做道理救他处。朱仝自央人去知县处打关节,上下替他使用人情。那知县虽然爱朱仝,只是恨这雷横打死了他表子白秀英,也容不得他说了,又怎奈白玉乔那厮,催并叠成文案,要知县断教雷横偿命。因在牢里六十日限满断结,解上济州。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,却教朱仝解送雷横。

朱仝引了十数个小牢子,监押雷横,离了郓城县。约行了十数里地,见个酒店。朱仝道:我等众人就此吃两碗酒去。众人都到店里吃酒。朱仝独自带过雷横,只做水火,乘后面僻净处开了枷,放了雷横,分付道:贤弟自回,快去家里取了老母,星夜去别处逃难。这里我自替你吃官司。雷横道:小弟走了自不妨,必须要连累了哥哥,恐怕罪犯深重。朱仝道:兄弟,你不知。知县怪你打死了他表子,把这文案却做死了,解到州里,必是要你偿命。我放了你,我须不该死罪。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,家私尽可赔偿。你顾前程万里自去。雷横拜谢了,便从后门小路奔回家里,收拾了细软包裹,引了老母,星夜自投梁山泊入伙去了。不在话下。

却说朱仝拿着空枷,撺在草里,却出来对众小牢子说道:吃雷横走了,却是怎地好?众人道:我们快赶去他家里捉!朱仝故意延迟了半日,料着雷横去得远了,却引众人来县里出首。朱仝告道:小人自不小心,路上被雷横走了,在逃无获,情愿甘罪无辞。知县本爱朱仝,有心将就出脱他,被白玉乔要赴上司陈告朱仝故意脱放雷横,知县只得把朱仝所犯情由申将济州去。朱仝家中自着人去上州里使钱透了,却解朱仝到济州来。当厅审录明白,断了二十脊杖,刺配沧州牢城。朱仝只得带上行枷,两个防送公人领了文案,押送朱仝上路。家间人自有送衣服盘缠,先赍发了两个公人。当下离了郓城县,迤逦望沧州横海郡来。于路无话。

到得沧州,入进城中,投州衙里来,正值知府升厅。两个公人押朱仝在厅阶下,呈上公文。知府看了,见朱仝一表非俗,貌如重枣,美髯过腹,知府先有八分欢喜。便教:这个犯人休发下牢城营里,只留在本府听候使唤。当下除了行枷,便与了回文,两个公人相辞了自回。

只说朱仝自在府中,每日只在厅前伺候呼唤。那沧州府里押番、虞候、门子、承局、节级、牢子,都送了些人情,又见朱仝和气,因此上都欢喜他。忽一日,本官知府正在厅上坐堂,朱仝在阶侍立。知府唤朱仝上厅问道:你缘何放了雷横,自遭配在这里?朱仝禀道:小人怎敢故放了雷横,只是一时间不小心,被他走了。知府道:你如何得此重罪?朱仝道:被原告人执定要小人如此招做故放,以此问得重了。知府道:雷横为何打死了那娼妓?朱仝却把雷横上项的事备细说了一遍。知府道:你敢见他孝道,为义气上放了他?朱仝道:小人怎敢欺公罔上。正问之间,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小衙内来,方年四岁,生得端严美貌,乃是知府亲子,知府爱惜如金似玉。那小衙内见了朱仝,径走过来便要他抱。朱仝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。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,说道:我只要这胡子抱。知府道:孩儿快放了手,休要啰唣。小衙内又道:我只要这胡子抱,和我去耍。朱仝禀道: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,耍一回了来。知府道:孩儿既是要你抱,你和他去耍一回了来。朱仝抱了小衙内,出府衙前来,买些细糖果子与他吃,转了一遭,再抱入府里来。知府看见,问衙内道:孩儿那里去来?小衙内道: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,又买糖和果子请我吃。知府说道:你那里得钱买物事与孩儿吃?朱仝禀道:微表小人孝顺之心,何足挂齿。知府教取酒来与朱仝吃。府里侍婢捧着银瓶果盒,筛酒连与朱仝吃了三大赏钟。知府道:早晚孩儿要你耍时,你可自行去抱他耍去。朱仝道:恩相台旨,怎敢有违。自此为始,每日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。朱仝囊箧又有,只要本官见喜,小衙内面上抵自赔费。

时过半月之后,便是七月十五日盂兰盆大斋之日。年例各处点放河灯,修设好事。当日天晚,堂里侍婢奶子叫道:朱都头,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,夫人分付,你可抱他去看一看。朱仝道:小人抱去。那小衙内穿一领绿纱衫儿,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,从里面走出来。朱仝驮在肩头上,转出府衙内前来,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。那时恰才是初更时分,但见:

钟声杳霭,幡影招摇。炉中焚百和名香,盘内贮诸般素食。僧持金杵,诵真言荐拔幽魂;人列银钱,挂孝服超升滞魄。合堂功德,画阴司八难三涂;绕寺庄严,列地狱四生六道。杨柳枝头分净水,莲花池内放明灯。

当时朱仝肩背着小衙内,绕寺看了一遭,却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河灯。那小衙内爬在栏干上,看了笑耍。只见背后有人拽朱仝袖子道:哥哥借一步说话。朱仝回头看时,却是雷横,吃了一惊,便道:小衙内且下来,坐在这里,我去买糖来与你吃,切不要走动。小衙内道:你快来,我要去桥上看河灯。朱仝道:我便来也。转身却与雷横说话。

朱仝道:贤弟因何到此?雷横扯朱仝到静处,拜道:自从哥哥救了性命,和老母无处归着,只得上梁山泊投奔了宋公明入伙。小弟说哥哥恩德,宋公明亦然思想哥哥旧日放他的恩念,晁天王和众头领皆感激不浅,因此特地教吴军师同兄弟前来相探。朱仝道:吴先生见在何处?背后转过吴学究道:吴用在此。言罢便拜。朱仝慌忙答礼道:多时不见,先生一向安乐?吴学究道:山寨里众头领多多拜意,今番教吴用和雷都头特来相请足下上山,同聚大义。到此多日了,不敢相见。今夜伺候得着,望仁兄便挪尊步,同赴山寨,以满晁、宋二公之意。朱仝听罢,半晌答应不得,便道:先生差矣。这话休题,恐被外人听了不好。雷横兄弟他自犯了该死的罪,我因义气放了他。上山入伙,出身不得。我亦为他配在这里。天可怜见,一年半载挣扎还乡,复为良民。我却如何肯做这等的事!你二位便可请回,休在此间惹口面不好。雷横道:哥哥在此,无非只是在人之下,伏侍他人,非大丈夫男子汉的勾当。不是小弟裹合上山,端的晁、宋二公仰望哥哥久矣,休得迟延自误。朱仝道:兄弟,你是甚么言语!你不想我为你母老家寒上放了你去,今日你倒来陷我为不义。吴学究道:既然都头不肯去时,我们自告退,相辞了去休。朱仝道:说我贱名,上复众位头领。一同出来。

朱仝回来,不见了小衙内,叫起苦来,两头没路去寻。雷横扯住朱仝:哥哥休寻,多管是我带来的两个伴当听得哥哥不肯去,因此倒抱了小衙内去了,我们一处去寻。朱仝道:兄弟,不是耍处。这个小衙内是知府相公的性命,分付在我身上。雷横道:哥哥且跟我来。朱仝帮住雷横、吴用,三个离了地藏寺,径出城外。朱仝心慌,便问道:你的伴当抱小衙内在那里?雷横道:哥哥且走到我下处,包还你小衙内。朱仝道:迟了时,恐知府相公见怪。吴用道:我那带来的两个伴当是个没分晓的,以定直抱到我们的下处去了。朱仝道:你那伴当姓甚名谁?雷横答道:我也不认得,只听闻叫做黑旋风李逵。朱仝失惊道:莫不是江州杀人的李逵么?吴用道:便是此人。朱仝跌脚叫苦,慌忙便赶。离城走下到二十里,只见李逵在前面叫道:我在这里。朱仝抢近前来问道:小衙内放在那里?李逵唱个喏道:拜揖节级哥哥。小衙内有在这里。朱仝道:你好好的抱出小衙内还我。李逵指着头上道:小衙内头须儿却在我头上。朱仝看了,又问:小衙内正在何处?李逵道:被我把些麻药抹在口里,直驮出城来,如今睡在林子里,你自请去看。朱仝乘着月色明朗,径抢入林子里寻时,只见小衙内倒在地上。朱仝便把手去扶时,只见头劈做两半个,已死在那里。有诗为证:

远从萧寺看花灯,偶遇雷横便请行。

只为坚心悭入伙,更将婴孺劈天灵。

当时朱仝心下大怒,奔出林子来,早不见了三个人。四下里望时,只见黑旋风远远地拍着双斧叫道:来,来,来!和你斗二三十合。朱仝性起,奋不顾身,拽扎起布衫,大踏步赶将来。李逵回身便走,背后朱仝赶来。这李逵却是穿山度岭惯走的人,朱仝如何赶得上,先自喘做一块。李逵却在前面,又叫:来,来,来!和你并个你死我活。朱仝恨不得一口气吞了他,只是赶他不上。赶来赶去,天色渐明。李逵在前面,急赶急走,慢赶慢行,不赶不走。看看赶入一个大庄院里去了。朱仝看了道:那厮既有下落,我和他干休不得!朱仝直赶入庄院内厅前去,见里面两边都插着许多军器。朱仝道:想必也是个官宦之家。立住了脚,高声叫道:庄里有人么?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人来。那人是谁?正是:

累代金枝玉叶,先朝凤子龙孙。丹书铁券护家门,万里招贤名振。待客一团和气,挥金满面阳春。能文会武孟尝君,小旋风聪明柴进。

出来的正是小旋风柴进,问道:兀是谁?朱仝见那人人物轩昂,资质秀丽,慌忙施礼,答道:小人是郓城县当牢节级朱仝,犯罪刺配到此。昨晚因和知府的小衙内出来看放河灯,被黑旋风杀害小衙内,见今走在贵庄,望烦添力捉拿送官。柴进道:既是美髯公,且请坐。朱仝道:小人不敢拜问官人高姓?柴进答道:小生姓柴名进,小旋风便是。朱仝道:久闻大名。连忙下拜,又道:不期今日得识尊颜。柴进说道:美髯公亦久闻名,且请后堂说话。

朱仝随着柴进直到里面。朱仝道:黑旋风那厮如何却敢径入贵庄躲避?柴进道:容复。小可平生专爱结识江湖上好汉,为是家间祖上有陈桥让位之功,先朝曾敕赐丹书铁券,但有做下不是的人,停藏在家,无人敢搜。近间有个爱友,和足下亦是旧交,目今见在梁山泊做头领,名唤及时雨宋公明,写一封密书,令吴学究、雷横、黑旋风俱在敝庄安歇,礼请足下上山,同聚大义。因见足下推阻不从,故意教李逵杀害了小衙内,先绝了足下归路,只得上山坐把交椅。吴先生、雷兄,如何不出来陪话?只见吴用、雷横从侧首阁子里出来,望着朱仝便拜,说道:兄长,望乞恕罪!皆是宋公明哥哥将令分付如此。若到山寨,自有分晓。朱仝道:是则是你们弟兄好情意,只是忒毒些个!柴进一力相劝。朱仝道:我去则去,只教我见黑旋风面罢。柴进道:李大哥,你快出来陪话。李逵也从侧首出来,唱个大喏。朱仝见了,心头一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,按纳不下,起身抢近前来,要和李逵性命相搏。柴进、雷横、吴用三个苦死劝住。朱仝道:若要我上山时,依得我一件事,我便去。吴用道:休说一件事,遮莫几十件也都依你。愿闻那一件事?

不争朱仝说出这件事来,有分教:

大闹高唐州,惹动梁山泊。直教招贤国戚遭刑法,好客皇亲丧土坑。

毕竟朱仝对柴进等说出甚么事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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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水浒传: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 古代典籍是最美的文学,最动人的文学,它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,是穿越千年的情感。在古代典籍中,除了熟悉的四大名著,还有本草纲目、资治通鉴、黄帝内经、永乐大典等等让我们震撼的古书,有哪些古代典籍让你一品再品呢?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“水浒传:第十一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”,希望对您有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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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水浒传:第五十六回 吴用使时迁盗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 古代典籍,作为承我国载文化价值的艺术瑰宝,值得每个人都去学习和发扬光大。它是中华文化的绮丽瑰宝,是富有生命力的文化精髓。在古代著名典籍中,除了从小就开始阅读的红楼梦、西游记、三国演义、水浒传,还有许多让我们惊叹的古书,让你印象深刻的古代典籍有哪些呢?根据大家的需求,小编特意准备了“水浒传:第五十六回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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